三百 白仙刺猬来投 (第1/2页)
陈留仙立志要修成,但就是不拜许甲。只能说三世情孽,还是余威犹存。
但他运气不好,没离开多久,就被山贼捉了去。
他只好说自己是医馆药铺的学徒,会看病,留了一条命。
后面这波山贼土匪,被更大一批山贼土匪吸收,他也被挖掘了出来。
山贼也是会生病的,山中邪气多,如今天寒地冻,难免头痛脑热,很容易就病死了,若是有传染的症状,更会被扔到冰天雪地里去,问就是已经死了。
他的手艺不差,但也经常无能为力。每每见山贼病死,他便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境地,既希望山贼早点死了算了,也算为民除害,又见一条生命在面前直接流逝,也难免触动。
更何况,接触了一段时间下来,他发现这些这些山贼也好,土匪也罢,穷凶极恶的只是少数,大部分都是像他这般,被强拉上山的,他们也会想念老母亲,也会对杀人害怕,但更多的对苦难经历的一遍又一遍描述,直到别人听惯了,他也就麻木了,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
他半夜有时候幻想朝廷发兵剿匪,但想想,如果真的剿匪,那自己也成了匪,肯定会成为兵卒们的军功,耳朵会被割下来计功。
他也幻想逃下山去,可他也没有这个胆子。
直到这日,他随着土匪下山,打劫村子,抢夺粮食,冬天山上活不下去,山下还能勉强活下去,土匪们也吃野菜树皮,但成土匪前吃野菜树皮,成了土匪后还吃野菜树皮,那不是白吃了么?
只是这日下山抢劫,忽的一阵黑风,然后所有人便是觉得有一千根针在身上胡乱的扎,动弹不得。
陈留仙听到一道声音:“奶奶,我们管他们做什么,还是早些去鄱阳水府吧。”
“我们从来,行医救人,积攒功德,只是劫难重重,多攒些善缘善功,将来自家有了劫难,也就不怕这些了。”
陈留仙分明看到,一个白发小老太,带着一队子年轻男女,就这么从面前走过。
其中那个老太,直接走到了土匪头领面前:“杀人是罪,救人是功,杀一人而救百人,功大于罪,老身本不愿意造杀业,但我一走,只怕又有数十条人命在你手里没了,他们冤魂将来索命,说不得就来找老身,问我为什么不杀了你。”
“唉,这样吧,我放一根针在你心口,你往后只要动了杀心,针就会扎你,你要真杀了人,针就会把你扎穿。”
土匪头子冷道:“你是哪一路子的妖婆,你杀人是为了救人,我杀人难道就不是为了救人?我们兄弟活不下去,讨口子饭吃,你不让我们讨口子饭吃,山上上千老弱妇孺,不一并要饿死?”
“左右都是死,你再怎么做,这也不是只我一路土匪,这世道也不是因为我乱起来的。”
那婆子愁得慌:“你这人,说的也有些道理,我杀了你,那一千多张口都指着你吃饱,饿死那一千多口,是我的罪过了,可我不杀你,这些人立马就要死在你手里,真是两难。”
“这个简单,我把这村人也赚上山不就是了,大家有吃一起吃,有穿一起穿。”
那婆子摇摇头:“将几百个良家子,逼上山当土匪,将来杀了人,岂不是我的罪过,不行不行!”
那土匪头子骂道:“死老太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之都是死,跟着我还有能活下去的希望,起码下次不怕被抢第二轮,第三轮了,这有什么不好?”
旁边男子大怒:“大胆!你竟敢侮辱我家奶奶!”
那老太摆摆手:“他造口业是他的业,你动什么怒火,平白退了功行。”
“这样吧,我听说鄱阳那边在招流民,开垦荒地,一日管三餐吃住,住大通铺,吃大食堂,就是干活累些,总是能活命,你收拾收拾,将山上老小一起带上,跟我们一起去那边吧。”
………
此时正月,这些时日又下了好几场雪,三清山上到处白茫茫一大片,山下也是雪下了又化,化了又下。
江面上的结冰,已经被金蟾开发了“冰块生意”,建立了好些大冰窖,派人凿冰入窖,要存储到明年夏天。
冰破了,就通了船,都是往鄱阳那边送东西。
盐铁都院炼钢成功后,改良的钢铁农具就开始批量生产了,为的就是开春时节,在鄱阳开荒种田。
有顺济小龙王主持,那边可以开出起码几万亩的水田,需要做的就是在关键的地方,修坝蓄水,趁着冬天枯水期,将湖底淤泥给挖出来。
这部分工作,已经由着亥三娘,以及夔青去做了,亥三娘最擅长拱淤泥了,她的野猪子孙,也得了修法,在那边拱了湖底淤泥,再通过小妖们,搬运到开垦的田地上去,夔青为首的牛妖,就会拉重犁,将地深耕一遍,他们的蛮力,便是石头也可以犁平来,况且这些都是鄱阳湖缩水后形成的上乘平原,基本没什么石头。
鄱阳原先和云梦泽连成一片,现在分开,就成了鄱阳和洞庭两个大湖。
因有血吸虫,也就是水蛊病,百姓不敢将芦苇荡给开发出来,种成水田,再一个辛苦开荒,到头来也未必是自己的,所以这些田地都浪费了。
毕竟起早贪黑开出几亩田来,还没种上粮食,说不得就有地主站出来,这些芦苇田是自家承包的,专门用来制草席用的……
如今倒是不怕了,这里都归许甲管了,哪个敢不长眼,没几日,就要被金蟾以金融手段给弄破产,直接从地主阶级变成中下贫农。
至于血吸虫,水蛊病,许甲将“痋术”给传下去了,这法术本是旁门邪法,用来下蛊害人的,但如今也是“用之正则正”,正好针对水蛊病。且宣扬喝开水,吃熟食,便没有那么容易得病。
白老太带来的几千人,很快便被吸收了,鄱阳边上一排排的砖瓦平房,一条一条的,男的女的分开住,一条土炕从头到尾,铺着的就是芦苇鸡毛。
一个屋子就能住两百个人,像是人类饲养中心一样。
环境算不上很好,但冻不死人,两边通风的窗户吹出来的冷风,不一会儿就被暖气给稀释了。各种味道杂在一起,叫人想要作呕。
这批人被强制带到澡堂洗澡。
给火炕提供热量的是一个巨大的锅炉,也是食堂厨房,底下是烧煤的,因此这个食堂,要管二百号人吃喝,就要非常辛苦的凌晨开始做早饭,做完早饭,上午要做中饭,下午要做晚饭,因此火一直在烧,不会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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