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四 道不轻传,法不贱卖 (第2/2页)
除却勅封神灵,还有对应的供养神灵仪轨,道民拜灵纳炁修行之法。
所谓拜灵纳炁,就是崇拜对应神灵,获得该神灵的“子炁”。
一般来说,神灵都是某种天地元炁的灵识化身,正神就是正炁,邪神就是邪气,先天神就是先天炁,后天神就是后天炁。
拜此神灵,得其子炁,便可以此入道,修炼此种道法。
山居观的“艮岳服炁法”,便似乎得自于此,拜山神,得艮岳之炁,拜龙神,便得蛟龙之炁,拜鬼神,便得幽冥之炁。拜财神得财炁,拜瘟神得疫炁。
总之,这是一套“信仰修仙”的法门。
此中又强调:“欲求地仙者,当立三百善,欲求天仙者,当立一千三百善。”
许甲看完之后,只觉得,这其实就是一套邪教体系,神灵嘎信徒韭菜,反过来说是为信徒好。
等级森严,而且难以具有流动性,一但神位圆满,便没有人可以修得神灵。
拜灵纳炁,拜的原本是自然之灵,但后面会逐渐人格化,神心是很容易“有私”的。
许甲已经想象得到诸多神灵为了争夺信仰,明争暗斗,原本的神道秩序,因为权柄的泛滥,不由天地本身的秩序而运行,只因个人的意志而运转……
许甲看完之后,闭上册子,最终还是摇摇头。
不过这只是黄天教八分之一道统,或有偏颇也不一定,不能以偏盖全,但许甲绝对不会胡乱修炼,以外神之心,夺自身之志,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何必求神拜佛呢?
不过这种办法,确实适合那些愚昧,且资质极差的百姓修行,只要拜神,便有所得,只要对应做出贡献,就有所赏赐。
能掣肘这种神道者,其实便是前世那种“法官”修行者,可以弹劾神祇,伐山破庙。
但掌握了这种办法,神灵怎么会甘心被你所统治。
这里面就是有这种必然的矛盾。
不过这法门也确实适合阿美莉卡,阿美莉卡邪教遍地,魔鬼遍布,多出这么一支,反而可以整治这些邪教邪神,将他们收伏之后,镇于灵山宝穴之中,反哺天地……
道民授箓,也可以从阿美莉卡开始,毕竟那边的弟子资质实在太差,真要从头修炼起,五年十年,不一定修得成,也没有这个毅力,反而是拜神符合他们的“欲望”。
“正好那汉尼拔老魔的魔神庄园,降伏之后,也能试验一二,到底是七十三柱魔神。”
念定,许甲合起书册,将其放在坛上,用生米碗镇住。
随后拿起天帝遗玉,黄木椿说这东西是构建外景洞天的核心,之前三清山的玉华洞天,便是以此为核心。
不过玉华洞是香火根基,香火没了,洞天就自我坍缩了,至少许甲在三清山上没有感应到什么洞天福地。
但或许当年的采玉真人,是感应到了的,也得到了一部分黄天教的传承,这艮岳服炁法,拜山神,服艮岳之炁,吞玉石,实在是何拜灵纳炁之法一模一样。
说是和常玉大蟒学的,估计这常玉大蟒,也是当初黄天道民豢养的灵蟒之类。
念起常玉,却不知道他的五百年大劫度过了没,如今他已经完全石化,尚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重生的希望。
异类修行不易,劫难重重,相比而言,自己还算顺风顺水了。
……
许甲也不着急回到阿美莉卡那边传教传法,还是先研究研究箓法,再修炼几尊身神。
……
玉山县中,近来繁华更甚,热闹非凡。
一来金蟾债当铺子,每日买卖金蟾债当票子,一进一出,赚的都是真金白银,许多地主,富商,专门派人每天守着大盘播报升降点数,看看自己的财富增值了,还是贬损了,索性这盘子基本都是涨,贬的少,如此越涨越有人买,步步抬高。
甚至有的小地主,把自己家的田产全都卖了,换成真金白银,投入这里,不过两个月,就赚了一番…
不仅玉山,德兴两县的财富往着这里跑,便是整个信州的财富,也呈现了“龙吸”之相。
普通老百姓也能当当散户,投资一二,那是前景一片大好。
一出一进,完成一次市场流动循环,若以正神论,金蟾还不算一个正财神,若以邪神论,他已经成为了大邪神,大魔神之流了。
金融交易带来了大量周边产业,客栈,酒楼,越发多了起来,连带着房价也开始增长,房价增长,租金也开始增长,前期投入购买固定资产的金蟾,已经开始资产翻了数翻,等同于买来两个亿,转手卖出就价值二十个亿了。
同时周边景德镇的瓷器,婺源的茶叶,还有上等的丝绸,也纷纷运到了这里,因为已经开始了“大宗商品”交易,以及“期货贸易”了。
只可惜港口太少,停靠的船只也算不上太大,但也有许多的船队了,一部分是本地赣商,一部分则是徽商。
徽州人有许多人到这边当学徒,景德镇的瓷器学徒,又或者婺源炒茶的学徒。
茶山一座座起来,多了好多人承包,窑口一垅拢的建了起来,挖泥的,烧炭的,画瓷的,总之短短时间之内,已经有“发生”之相了。
“这小小县城,竟然如此热闹。”
入城关口,两个坤道好奇的看着:“虽比不上我们长安城,但比之周边的几个大县,已经有所超越了。”
“江南西道是富庶之地,鱼米之乡,又少战乱是安定祥和之所。”
“师兄,我们现在去哪?”
“先去城隍庙吧,拜了本地城隍,再好好问问小师妹的事情。”
两个坤道问询了一个小贩,买了两碗豆腐脑,得知了城隍庙的所在,便径直往那边去了。
只是路过金蟾债当铺子,那两坤道目光一凝,在法界中看见,一只巨大的癞蛤蟆,大嘴吞天,吐纳八方之财,财炁犹如长河,绵绵不绝,循环奔流,越奔越急,冲刷出无数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