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色试炼 (第1/2页)
接近一米八的身高，宽阔的肩膀、有力的双臂，结实但稍微有点瘦削的身材，一头披散在肩膀附近的长发，这就是如今十六岁的莱茵哈特。总是挂着温和笑容的脸上，除了一对比常人有神一点的眼睛，全身上下就没有任何引人注意的地方。他给人的感觉就仿佛一块浸泡在牛乳中的和田玉，虽然天生珍贵，可是却朦朦胧胧让人看不清楚。
从六岁到十二岁，六年的时间，凭借着他有如怪物一般的脑袋，他掏空了梅林等三人的一切学问，最后梅林三人落荒而逃，慌不迭地离开了神之巢穴。哈洛克斯说得很直接：“再不走，我最后保命的招数就要被你掏走啦！莱茵哈特，不是我小气，可是这等绝招还是不能传授给你的。”而哈洛克斯还在和莱茵哈特说话的时候，艾尔维克早就拎着长剑登上直升机远去数百公里了。
至于梅林么，根本就没有和莱茵哈特再见，仅仅留下了一块代表着梅林身份的徽章给莱茵哈特，他就不知道上哪里去了。那枚代表了教廷暗殿最高权力机构的徽章被莱茵哈特在外面裹了一层金属外壳挂在胸口。
“飕”的一阵狂风自天空压下，一具高大粗壮的身躯狠狠砸在了地上，把一块黑色的山岩砸成了四五片。接近两米高的安手里拎着一柄沉重的合金长剑，狼狈地从那山崖上落下。气恼地吐出了嘴里的泥土，安疯狂地嚎叫起来：“那头血红色的野猪，你在哪里？我要扒了你的皮，剔了你的骨，把你做成猪肉排吃！”
谨慎地举起了右手，莱茵哈特轻轻地“嘘”了一声。安立刻就安静了下来，拖着那起码有三百公斤的黑漆漆的合金长剑，安的脑袋左看看、右看看，蹲在了莱茵哈特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嗯，怎么，有发现了吗？”和那庞大的脑袋比较起来，显得有点小的眼睛使劲眨巴着，显得很滑稽。可是那眼里不时闪过的寒光，却无法让人忽略安那有如钢铁铸造的身体内隐藏的恐怖力量。
十年的时间，安也从一个粗鲁的乡镇少年成长了起来，顺利地成长为了神巢的一大祸害！看安不顺眼的，安揍他；安看他不顺眼的，安揍他；招惹莱茵哈特的，安揍他；莱茵哈特不小心招惹的，安揍他；招惹Alin的，安揍他……嗯，Alin从来没有主动招惹人，所以被安毒打的人很幸运地少了几个。
虽然安其他的技能，例如数学、历史等等课程仅仅相当于外界一个初中毕业生的水准，可是有什么关系呢？某位视察神巢，见识过安那恐怖力量的神庭高层人员一声称赞，立刻就让安在光焰军团中拥有了一个很不错的位置，只要安能够顺利地离开神巢，就可以去神庭的总部——新纽约城报到了。光焰军团的中队长，对于一个刚刚离开神巢的青年来说可是很高的位置。
今天，安就是在履行神巢沿袭了上百年的仪式，在离开神巢之前，必须亲自挑选一个同伴，然后在同伴的帮助下，去深山中捕杀一头神巢放出去的凶猛野兽。只要顺利地取得那野兽身上很有象征性的一件物品，就可以顺利地离开神巢，神巢也就承认，你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教士了。
自然，安挑选的同伴只能是莱茵哈特，因为整个神巢，如今只有莱茵哈特能够在正面凭借格斗术和安拼斗一个小时。而莱茵哈特所精通的各种杂学，更是在深山中很有用处的。假如要安单身一人去追捕那放出去的猛兽，恐怕最后的结果就是在屠光方圆数百公里内的所有野兽后，安彻底迷路，在那里等待救援队的到来。
“嗷呜”一声长啸，似乎是看准了机会，一头身高三米左右，体长五米许，粗大的獠牙探出大嘴足足有一米多，通体血红色的野猪卷起了一阵狂风，从旁边那密林中冲了出来。数百米的距离，在这头野猪的脚下不过是两三次跨步的时间，那两道獠牙上闪出了一道精白色的光芒，狠狠地朝着安的屁股挑了过去！
莱茵哈特一声欢呼：“哈哈，等的就是你！”身体在安的剑身上猛地借力，一阵狂风凭空而起，莱茵哈特裹在那狂风中，化为一道黑影，朝着那头野猪狠狠扑了过去。安则是借着莱茵哈特那一踏之力，身体有如流水一样平移了两米，那野猪狠狠的一挑顿时落空。
突然醒悟自己已经落入了圈套中，这头变异的，也不知道神庭从哪里抓捕来的血红色野猪愤怒地咆哮了一声，小眼睛恶狠狠地眨巴了记下，嘴里突然喷出了一团带着浓烈酒精气息的乳白色水浪！一点火星从它那獠牙上闪动了一下，“轰”的一声，冲天的火焰卷了起来，朝着风中的莱茵哈特卷了过去！
粗大的蹄子狠狠地蹬踏了一下地面，那足足有上万斤的身躯有如弹丸一样轻巧地弹起，米许长的猪尾巴灵巧地朝着后面一卷一弹，这头血红色的野猪，居然就避过了莱茵哈特的迅猛扑击。
仓惶地躲过了那一团有着刺鼻的酒精味道，不知道那野猪怎么弄出来的火光，莱茵哈特有如刀锋一样的手掌超前一挥，脑袋上却被那条铁鞭一样的猪尾巴狠狠抽了一记！那起码就是一吨左右的沉重打击力，莱茵哈特闷哼一声，整个身体仿佛风中落叶一样被抽飞了十几米！
刚刚停下身形的安愤怒地咆哮了起来：“你敢打伤莱茵哈特？”手中长剑轻巧地一挥，一道金色的弧形剑气呼啸着朝着那野猪的脑袋劈了过去！可是这头变态的野猪速度简直快得无法想像，剑气是朝着它的脑袋劈过去的，可是等剑气临体的时候，它又往前飞窜了五米多的距离！“喀嚓”一声清脆的响声，那野猪“嗷”的一声惨叫，一条米许长、手臂粗细的猪尾巴被安齐根地划拉了下来。
一股血水淋淋沥沥地撒在了地上，那野猪看都不看后面一眼，闷着脑袋就往前猛冲，也就是三五秒的时间，它庞大的身躯已经没人了上千米外的一道密林里，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安呆呆看着那野猪身上唯一留下来的东西，那条还在跳动着的尾巴，不由得仰天长叹起来：“神啊，这条尾巴，可让我们怎么回去交差呢？”
莱茵哈特揉揉酸疼的脖子，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气恼地说道：“为什么不能交差？以前那些试炼的家伙最多不过是追杀一头猛虎、雄狮之类的东西，可是我们这次，居然是这么一条变态的野猪！安，你知道吗？它的尾巴抽在我脸上，比你平日里的拳头还要沉重得多！它的皮肤你前几天也见过了，我的冰刃割不破，雷电劈不开，能拿它怎么办？”
安蹲了下去，长剑随手插在了旁边一块巨石上，眼巴巴看着那条可能是世界上最为庞大的猪尾巴，吧嗒了一下嘴巴，迟疑地问道：“那，我们就拿这玩意回去交差？哈尔岂不是会被气死吗？别的试炼的家伙都是拿着猛虎的头颅回去的，我们却是拿一条尾巴……这！”
莱茵哈特也蹲了下去，看了看那条“宏伟”的猪尾巴，叹息道：“那就是它了，我们在山林中追杀了半个月，还是拿它没办法，这次能砍下它一条尾巴，已经是很幸运了。你也看到了，它的速度，该死的，比我全力奔跑的速度还要快，它的皮，比你的脸皮还要厚，这还能怎么样呢？反正哈尔导师他们也只要它身上的某个部位，这猪尾巴也顶得过去了。”
身体急速上升，站在一座高有两三百米的山峰上，莱茵哈特看着远处那一团横冲直撞的火红色身影，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大家伙，不管你从哪里来，也不管你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才变成了这样，可是，从今以后，好好在这片山脉里活下去吧……你能长成这么大，拥有这么奇特的能力，一定很不容易！”
脸上有很古怪的笑容浮现，莱茵哈特低声自语道：“唔，真想知道，如果你再继续生存数百年，你会强大成什么样子呢？你……你这头体内居然有‘真气’流动的，智商和人一样的大家伙。”低头看了看站在山脚下气得暴跳的安，莱茵哈特嘻嘻笑了几声，身体直接飞了起来，朝着神巢的方向掠了过去！
这是莱茵哈特生平第一次和那个在中国被称呼为“妖怪”的群体的接触。这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在神秘的东方，在中国那片富饶而神奇的土地上，在他看来很强大的血红野猪不过是那无数妖魔鬼怪中刚刚入门的小角色罢了。虽然此时的他感到有一点惊奇，不知道为什么野猪会变成这样强大的怪物，可是，幸运的是，他还没有感到什么叫做震惊！
神巢，哈尔、杜兰特、卡非恩站在训练场上，看着一批刚刚加入神巢一年的少年在那里扛着巨大的石块，辛苦地攀爬一座陡峭的山峰。
卡非恩刚要说话，那边一道黑影已经裹在狂风中冲了过去，而安则挥动着长剑，咆哮着从一座山峰上跳了下来，大声吼叫着：“莱茵哈特，你这个混蛋，给我站住！……你居然说我的饭量比那头野猪还要大？你，你给我站住！”
一条血淋淋的猪尾巴狠狠地砸在了哈尔他们的面前，安风一样跑了过去：“哈尔，你们看着办吧，我可是顺利地取得了这该死的野猪的尾巴，我可以顺利地离开神巢了吧？我明天就走，再和莱茵哈特在一起，我会疯掉了！”大声地嚎叫着，安就真正有如一头野猪一样，横冲直撞地冲进了神巢，吓得那些低级的学徒一阵的鸡飞狗跳！
沉重的喘气声从哈尔的背后传来，哈尔猛然回头，就看到满身大汗的安巴结地弯下腰，朝着自己挤眉弄眼地笑着：“哈尔大人，按照我们说好的，我明天就能离开神巢去神庭总部就职了，不是吗？啊，据说新纽约是除了中国排名前三十的大城市外世界上最繁华的都市，啊，它里面一定有无数的美食，还有无数的美女吧？”
狠狠地抽了一下快要流到嘴边的口水，安满脸憧憬地说道：“离开莱茵哈特这个混蛋，去新纽约城做神庭的高官，每个月只要执勤一周，其他时间都是自己的修行和休息的时间。唔，每个月折合将近三万元人民币的薪水，天啊，我真的是太幸福了！光焰军团的中队长，据说在北美大陆那边，可就相当于他们地方军队上校级别以上的军官，在闹市区调戏美女都没有人敢管的啊！”
哈尔干笑：“安，请注意自己的言词，神职人员是不允许调戏民间女子的。”
安愣了一下，连连点头：“哦，那没事，我调戏他们的时候，肯定不会穿神庭的法袍的……不过，亲爱的、尊敬的、高尚的哈尔大人，伟大的神庭圣堂主教大人，您，似乎是您说要挑选一头最强大的野兽给我试炼，所以，你执意挑选了一头野猪！那么，也就是说，当我，安，去新纽约神庭总部报到的时候，我的头衔就是……”
莱茵哈特戏噱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安，作为一个坚定的神职人员，谎言是会被神惩罚的，所以，虽然我明白后果非常的可怕，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神巢出去的所有神职人员，他们的第一个头衔都是和自己的试炼目标挂钩的。假如他们试炼的对象是一头龙，他们就是龙骑士；如果他们试炼的对象是一头猛虎，他们就是猛虎骑士；如果他们试炼的对象是一只老鼠，他们就是田鼠骑士！”
哈尔的额头上冷汗一颗颗的流淌了下来，他猛然间退后了好几步。
安眨巴了一下眼睛，寻思了好半天，这才说道：“哦，龙就是龙，老虎就是老虎，老鼠就是老鼠……嗯，我的试炼对象是一头……”安的脖子缓缓地朝着哈尔转了过去，脊柱关节发出了可怕的“嘎吱”声音。
Alin低声说道：“野猪骑士？其实这个名字也很有意思，挺和蔼的。”
就好像一盆汽油浇到了火炉上，安发出了疯狂的嚎叫声，操起那柄可怕的巨大的长剑，朝着哈尔扑了过去：“哈尔，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你，你，你，野猪骑士？天啊，神啊，你劈死这个该死的混蛋吧！神啊，请响应我的祈祷，让哈尔这老家伙心肌梗塞吧，我要劈死他！”
哈尔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拔腿就跑，他愤怒地嚎叫着：“安，我是文职人员，我是圣堂主教，我不是光焰军团的骑士，按照神庭的规则，一个骑士绝对不能向一位教士出手！你，你这头该死的野猪！”
无边的怒火充斥在整个训练场，一头人形的凶兽彻底被挑起了火气，呼啸的剑光胡乱地劈向了哈尔。
莱茵哈特叹息了一声，双手合在胸前，低声祈祷了几句，突然扭过头去看Alin，很温和地问道：“Alin，估计今天晚上，神巢不会有人能睡着的了，你也不用去给那几个小丫头辅导什么了，能和我去望月峰走走吗？”
看了看东边山头上渐渐冒出来的月亮，莱茵哈特眼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心动：“Alin，我想，我明天也申请试炼。我在神巢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学习了，我，我想要早点离开神巢，我想要去看看德克勒神父、巴比神甫，还有我的那几位朋友。”
Alin半天没说话，良久，她才缓步地朝着远处一座山峰走了过去，低声说道：“哦，你和安都要走了吗？”语气平淡，却有说不出的意思在里面。淡淡的白色月光照耀在她的身上，那长发反射出来的，却是冰雪一样的光华。
“啊”，一声惨嚎，哈尔终究是文职人员，虽然神力极其强大，却无法跑得过安这头发狂的野猪，被安一脚踢在了屁股上，差点就摔了个马趴。哈尔终于愤怒了，他身上冒出了浓烈的有如火焰一样的金色光芒，他发疯地吼叫着：“神啊，原谅我，我今天要好好地教训一下这头该死的野猪啊！安，你都要离开神巢了，难道你就不能让我安静一下吗？神啊，你难道是要惩罚我？让他蹂躏了我们所有人十年，如今在离开之前，还要拆毁整个神巢吗？”
“哗啦啦”一声，连同那些正在训练的新学员，整个训练场上再也找不到人影了。
很高的山峰顶部，可以看到月亮从很遥远的山头上慢慢地爬上天空的整个过程。咳嗽了一声，莱茵哈特看着那月亮，低声说道：“Alin，我，应该，这个，我应该比你大一点点，是不是？”
没有回答，但是莱茵哈特知道Alin在点头，十年来，一直是这样，Alin很少说话，更少和其他人交往。似乎在整个神巢，能够让Alin放心地交流的只有安和莱茵哈特。
“嗯，这样说来，我们三个人当中，除了安那头野猪，我应该是排第二的了。嗯，十年啊，你，你简直就像是我妹妹啊！”
还是没有回答，风声呼啸，从风那细腻的波动中，莱茵哈特清楚地感觉到，Alin在点头，并且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样就好，嗯，其实，我只是想说，只是想说……以前都还好，可是最近一年来，总是有不少人因为你找我的麻烦。他们说，因为我总是缠在你身边，所以，他们向我挑战，说是谁胜利了，谁就能和你……其实，说实话，我是很乐意揍他们一顿的。嗯，梅林导师说过，这些下位者敢冒犯我们，就应该打断他们的狗腿。”
“所以，这一年来，你重伤了九十五名同伴吗？”Alin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其实，莱茵哈特，你总是很冷静的，冷静到冷酷地看待一切事情，可是为什么却要把他们重伤呢？要知道，以后我们都是神庭的神职人员，他们以后在神庭中可能会占据高位，你现在伤了他们，以后，可能他们会和你为难的。”
莱茵哈特转过身来，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个无所谓，真的无所谓，我只是不想让他们骚扰你。Alin，你的神力极其的强大，甚至强过了我，可是你却没有一点的战斗力。我不想他们接近你，哈哈，我和安都是这么想的，那群无能的家伙接近你，总是……不怀好意的。”
Alin看着莱茵哈特，狠狠地点头，很温柔地说道：“就和你一样？”
哑然，半天，莱茵哈特才突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野猫一样跳了起来，大声地嚎叫道：“你怎么能这么说我？Alin，我和他们一样吗？我可是，我可是真正的关心你啊！从小就是我和安在照顾你，安是个粗鲁的家伙，他就知道打架揍人，可是我，只有我才是真正的……这个，我想，我想以后如果可能，我愿意……”
看着那洁净得有如月光一样的脸庞，莱茵哈特突然一阵的气馁，那超过常人二十五点七二倍的可怕智商似乎一点效果都没有了，垂头丧气地说道：“其实，我早就想离开神巢了，安也早就憋不住了，我们都想离开神巢，去外面的世界……可是，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Alin！如果你，你还想留在这里学更多的神术，并且教授那些小家伙的话，那我就申请来神巢做教官，你觉得呢？”
Alin的目光如水，身形似乎都融化在了那月光中。很久很久的沉默，她才低下头去，叹息道：“我还以为，是你和安在神巢玩得很高兴，所以才不愿意离开这里……那么，莱茵哈特，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是继续留在神巢，还是，还是离开这里？上次来视察的红衣圣堂主教大人说，如果我愿意进入神庭总部……”
“哈哈”一声狂笑，莱茵哈特身体仿佛鹅毛一样飘起来，在空中一个翻身后，落在地上大声笑道：“那再好不过了！安那家伙也要去神庭总部，你也要去，我争取也被派往总部去，这样我们三人又可以在一起了……Alin，你知道，你知道……你应该知道……”
Alin皱起了眉头，看着仿佛猴子一样上跳下窜的莱茵哈特，不解地问道：“莱茵哈特，我应该知道什么？”
一口气猛的堵在了胸口，莱茵哈特愣了半天，就仿佛突然炸掉的气球一样软了下来。哭丧着脸蛋，他叹息道：“我还以为，你应该知道的。整个神巢，关系最好的同伴，就是我们三人吧？十年的时间，我长大了，你也长大了，我，我还决斗了这么多次，不就是要赶走那些苍蝇吗？可是，Alin，你真的不知道吗？”
“可是，我应该知道什么呢？”
“这个，Alin，你总应该知道一点点呀！难道你的那几个老处女导师，就没有向你教授哪怕一点点的，你应该知道的东西吗？”
“莱茵哈特，不许你这样说我的导师！可是，你认为，我应该知道什么呢？”
“哦，万能的神啊，你应该知道的，你应该明白的，你应该懂的！你看看，在整个神巢，除了你和安，就连其他的导师，我都不放在眼里了呀！安是我们的哥哥，可是你，你应该知道……你是我的小妹妹呀！”
“我本来就比你小三个月，莱茵哈特，可是我还是不知道，你想要我知道什么呢？”
猛地抱住了脑袋，莱茵哈特气恼地蹲在了地上，发疯一样地呻吟起来：“神啊，万能的神啊，这就是神庭有史以来最聪明的，和神力的契合度最高，有可能成为第一个女性的红衣圣堂主教的Alin吗？天啊，她怎么蠢成这个样子？……那几个该死的老处女，我，我，我应该请梅林导师派遣她们去中国传教！虽然似乎去了中国的教士就没有囫囵着出来的！”
狠狠抓了几把自己光可鉴人的长发，莱茵哈特无可奈何地抬头叹息道：“好吧，Alin，我知道，你对于很多东西，其实都不是很知道的。可是我只想问问你，如果我明天就申请离开神巢的试炼，那么你呢？”
沉默了很久，Alin看着天空的月亮，点点头说道：“在神巢，我熟悉的人只有你和安，就连我的导师我也不是很熟悉……既然你们都离开了，那么，我自然也要离开！如果你明天申请试炼的话，那么……帮我申请吧。”
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莱茵哈特上前了一步，大笑道：“原来，你还是知道，知道我……”
“知道什么呢？莱茵哈特，难道你就不能把话说清楚吗？”Alin站在那里，有如神像一样，平和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
“啊！”仰天嘶唤了几声，莱茵哈特无可奈何地摊开了手，无奈地说道：“那，Alin，我问问你，在你的心中，除了那些神以外，你心里还有其他的东西吗？我知道，你是无比虔诚的信徒，可是，嗯，神庭的教规也说了，就算是信徒，也可以有点其他的念头的……请你很坦白地，凭着自己的良心来告诉我，你心里，除了神还有其他的东西吗？”
“除了神，我们心里还应该有什么呢？莱茵哈特，你能告诉我吗？”Alin还是那幅雷打不动的样子，还是那样温和的声调。
超高的智商在这种情景下对于莱茵哈特没有任何的帮助。他只能满脸的呆滞，双眼无神地看着天上那青色的月亮，一点神采都没有地喃喃自语：“可是，你总应该，总应该，总应该……”
“砰”的巨响声，他们身边树林内，似乎突然有重物从树上落下，然后就是极其夸张的狂笑声传了出来。“天啊，该死的神啊，笑……笑死我了……哈哈，哈哈！”不是一个人在笑，而是起码五六个人在那里狂笑。笑声中，几个抱着肚子弯着腰，奇装异服的年轻人，步履蹒跚地艰难地走了出来。
一共六个人，身穿黑色的复古式牛仔服，袖子、裤子上满是窟窿，身上佩戴着大大小小的银色饰物，十指上更戴满了厚重的银戒指、铁拳套等等零碎的物事。容貌都算得上英俊，可是那古怪的扫帚一样的发型，彩虹一样的颜色，让他们显得无比的颓废、无比的怪异！
六个人，看起来都是二十岁左右的英俊年轻人，就这么突兀的从树林内抱着肚子狂笑着走了出来。莱茵哈特听得很清楚，他们在不断地笑骂着，而那些辱骂的言语，无不和神庭信仰的诸位神明拉上了关系。神庭的信徒是绝对不会对神哪怕有一个字的不敬。胆敢在言语中如此戏辱神的威严和神圣的，只有神的敌人！
小心地站了起来，很谨慎地小步上前，拦在了Alin的身前，莱茵哈特冷漠地说道：“你们是谁？你们刚才说什么？”让人不安的气息从莱茵哈特的身上冒了出来，仿佛一柄利剑突然出鞘，方才在Alin面前张口结舌的莱茵哈特消失了，那个智商极高、冷静到冷酷，高傲而强大的神庭的精英教士莱茵哈特又回来了。
一个年轻人艰难地直起了身子，指着莱茵哈特爆笑：“天啊，该死的，笑死我了！小朋友，半夜三更的，你们不回去你们那巢穴中休息，来到这深山老林里演出这样三流的爱情剧，难道不觉得……天啊，太让我们受不了了！兄弟们，这位小朋友生平第一次向自己的小女人表白哩！”
另外一个年轻人止住了笑声，长长地喘息着，满脸眼泪地抬起头来：“我的天啊，亲爱的小朋友，你应该大胆对那个美女说：亲爱的，我爱死你了！十年来，每一天晚上，你都出现在我的梦里！哦，亲爱的Alin，没有了你，我该如何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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