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释然的平静 (第2/2页)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清楚局势的人和不清楚局势的人在一起竞争,那么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谁赢面大就是很显然的事了。
真正能扮猪吃老虎的人一定心机远高于你,也就是说大家根本已经不在同一个level了。
扮猪吃老虎的人一定见过更大的世界。一种情况,扮猪某种程度上是怕遇见更高的高人而为自己留后路,毕竟作为一只老虎如果现行了,还被鄙视,那老虎中扮猪吃老虎的那类人受的打击一定更大一点。
另一种扮猪只是为了好玩。很显然,在这名督查长老看来,杜锦不可能是为了好玩才可以伪装成柔弱无力的状态,而是为了狩猎更加有价值的猎物,比如督查长老这名
“神印”的使者和代行者,作为同源力量的一类,如果杜锦吞噬了督查长老,甚至以此从神秘的
“神印”那里得到更多的好处,那即便是督查长老自己将心比心,试问自己会怎么做,他也一定会用一切可能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突破机会,一举到达更高的层次,只不过督查长老的设想从一开始就搞错了立足点,至少就现在的杜锦来说,他是真没有余力和精力朝这种方面想一丁点了................所以为了防止杜锦是在
“扮猪吃虎”,督查长老还是决定再看一步,于是他绝对继续试探,这不过这次就不会那么
“谨慎”了,督查长老并没有和之前一样只是用牵引的方式,让那么合一教信徒的意识与杜锦的意识团强行进行接触,而是直接伸出手用自己的力量,压着信徒的意识朝向杜锦的位置开始侵袭,这种变化的概念,意味着杜锦抵挡的原本只是一场突如其来的中雨,用自己身上的
“衣服”当遮盖,还能面前让自己不被完全淋湿。此刻面对督查长老自身力量压迫的杜锦,面对的中雨突然变成了台风一般的天灾,这已经不是他的意志力能够抵御的级别了,在绝对力量的碾压和压迫之下,技巧和毅力完全失去了价值,除了一点精神慰藉外,并不能再有什么实际的价值,毕竟精神加持是有极限的,它可以让人短时间内忘记恐惧直面艰难,但它没办法让一个人面对一场海啸时还岿然不动,如果真的能够做到,那这就属于是法术和仙法的范畴了,但现实中并不存在,至少在血印世界和现世的认知中,这仅仅是属于幻想............没有任何悬念可言,杜锦意识团在面对督查长老这个级别的挤压下,仅有的一丝屏障如同雪花一般瞬间消融,丝毫起不到任何称之为阻拦的作用,整个过程如果利刃划过豆腐一样,异常丝滑,那名教徒的意识团直接被督查长老压入了杜锦的意识中,这突如其来的全面崩溃让现实中快要找到自己的理智支点,快要保持一定清醒的杜锦顿时整个思绪一白,那些原本被压制下去的自我人格瞬间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涌现开来,占据并充斥着杜锦的每一缕思绪与神志。
其中还掺杂着一个陌生的人格,但痛苦的呻吟时要比杜锦自身的任何一个人格都要强烈,毕竟这名信徒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冤,在现实中的他也许前一秒还在拿着手中的合一教教义感受
“神”的恩典,下一秒就被拉入这痛苦的过程中,别看督查长老试验的目标是杜锦,这名信徒所遭受的痛苦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意识从原本的地方强行脱离,在转移的过程中自然会受到整个亚空间其他人类和生物意识和精神的干扰,甚至是反噬,这些想要侵入他脑内的嘈杂,已经可以快把这名信徒折磨到半疯状态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除了外界的因素,他自己本身也变得支离破碎,毕竟督查长老的力量要比这名信徒强大的多,也许在督查长老看来非常微小的牵引力量,在这名信徒看来如同移山的神力一样,是超越自身极限和认知的存在,而且督查长老显然不是体贴下属,为了让自己的信徒不受伤害刻意去调整力度的人,即便他随手抓来的信徒因为自己的力量泯灭,他也只会抱怨这名信徒太过弱小,是连工具都当不上的废物,丝毫不会有任何的怜悯或触动。
这也就导致这名信徒的意识在被牵引的过程中,原本是一个整体的意识团,已经被拉扯的四分五裂,如果从生物学层次来看,可以体现为脑神经网络会对每一个概念构建相应功能的神经柱或神经柱网络,这套网络的入口出口并不单一,当这种链接随时间断裂开后,主意识又恰巧使用这个概念,所以会全局搜索这种概念以及类似的神经柱用于替换此类功能。
寻找到这种链接后,加强链接的方式就是调动注意力到这上面,重新建立模型链接,从而深化神经突触权重,用以恢复此类功能的可用性及完整性。
说人话,就是指每个分裂出来的部分都认为自己是重要的网络中枢,都想要去整合其他的
“残余部分”重新组成一个整体,结果自然是好的,回归一个整体,但过程已经远不是艰难这么简单了,这其中涉及感知觉、思维、情感和行为等多方面的障碍以及精神活动的不协调,每个撕裂的部分都坚信自己是独立的、独特的个体,是可以和别人分离的,而且个人的需要、动机、反应模式是可以整合一致的,从时间上看,自我有一种发展的连续感和相同感,并且坚信自己所设想的自我与所觉察到的其他人对自我的看法是一致的,并深信自我所努力追求的目标及为达到目标所采用的手段是被社会所承认的。
从现象学和存在主义的观点出发,一个具有存在性不安的人,也就是一个缺乏自我同一性的人,他在时间上的连续性,空间上的统整性被破坏了,所以这样的人不得不发展出心理上的应对机制来对抗外界环境不断带来的冲击。
就像青蛙王子一样,只要在他熟悉的环境中,他努力追寻的就是解除他身上的魔法,回到心身合一的状态中。
面临即将要重新整合在一起的未来,别说其他被隔离开形成的独立意识愿不愿意,想要完成整合的一方都会陷入强烈的自我矛盾,在抉择与犹豫间仿佛横跳,但在这些部分进行抉择的过程中,真正痛苦的就是这名信徒自己了,就比如古代各个国家互相打内部战争,这些国家打的风风火火,但真正受苦受灾的是整个民族一样,而且从这名信徒成为合一教的一员这一点来说,不管他是自愿还是被血印的某种精神暗示所影响才加入的,都证明他的理智和意志都有些欠缺。
要知道杜锦遭遇的情况,和这名信徒没有相差多少,外界因素有督查长老的试探,这要比那名信徒受到的其余人类或生物的影响要强烈的多,而内部因素则是被
“修正者”反噬效果所引爆的个人负面意识的暴起和疯狂,在这个过程中,杜锦确实被影响了很大一部分心智,但依旧保持着一份理智和清醒,并没有被各种压力吞噬心智成为只会呻吟的垂死之人,从这一点中就可以看出杜锦与这名信徒之间的巨大差异。
只不过此时一瞬间的思维空白,让杜锦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衡瞬间化为乌有,原本已经逐渐稳定的情势朝着不可挽回的一面倒去,反应过来的杜锦只能勉强控制住自己,不把自己心中骤然膨胀的黑暗以毁灭和摧毁的形式在现实中发泄出去,只有其主导意识的控制权,已经是无能为力,一旦被人群挤出了原本所在的位置,想要重新冲破人群的环绕和阻泄回到原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抱歉!我真的..........真的尽力了,对不起.........要让你们难过了。”随着那名信徒作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到来,杜锦的努力付之东流,一时间,他的心中满是愧疚、无奈、愤怒和不舍,想到自己所爱的人,自己的父母和朋友,都可能遭受和自己一样的遭遇,杜锦一瞬间情绪有些起伏,他的意志力再坚定,毅力再坚韧,也是建立在他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这一基础上,在自己努力后且无法让自己的终局晚一步到来的他,自然会出现负面的情绪,这就是人性,否则绝对的理性和豁达,已经不能称之为
“人”了。在心中为司卿、父母、李梦妍、小艾以及自己的那些朋友们道别和自责完后,杜锦心中带着些许释然的平静了下来,随后,他感觉到自己耳边传来的各种混乱的嘈杂声越来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