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一章 杀死一个人或许非常的简单,但是想要让一个人低头,却很难 (第2/2页)
那就是完全的绝望。
“我们是最高检察院的检察官,这是首席检察官莱茵侯爵亲自签发的拘捕审查文件,希望您能配合。”,说着两人将一张印有莱茵侯爵个人印签以及最高检察院首席检察长印签的文件放在了桌子上。
尼采满不在乎的扫了一眼,拍了拍有些褶皱的衣角,“走吧。”
两人都楞了一下,这可能是他们工作以来第一次遇到如此爽利的人了,其中一名年轻一些的检察官忍不住问道:“您不需要准备一下吗?”
“准备?”,尼采嗤的一声笑出来,“准备怎么去死吗?好了,不要啰嗦了,再不走天就黑了。”
其实尼采很清楚,这是必然的程序,但同时也可以看作是莱茵对他的保护。只要莱茵压着人以没有调查清楚的借口不放他离开检察院,那么他就是安全的。当然莱茵也不可能一直用关押的方式保护他,毕竟在伯特利的背后,是这个帝国的女皇帝陛下,莱茵就算再能耐,帮他个三五天,也就差不多到位了。
比起尼采,萨尔科莫显然要倒霉一些,税务总局这种机关本身就是一个暴力机构,也设有审讯的房间以及拥有刑讯的资格,所以他的日子比尼采惨得多。
这已经是第十七天了。
在两名面带口罩的壮汉搀扶下,萨尔科莫被丢在束缚椅上。这次没有人将他“束缚”起来,现在就算让他离开,他都没有办法自己走出去。
图塔特脸色阴沉的足以滴出水来,他暴躁的来回走着,手中的案卷狠狠的,一次又一次的被他用力的抽击在桌子上。整个案卷翻开第一页除了萨尔科莫的个人资料之外,没有再多出哪怕一个字来。
十七天的审讯,十七天的折磨,这位即将六十岁的老头子生生的挺住了,他一个字都没有说。在审讯的过程中图塔特不信邪,一个养尊处优的商人还能扛得住他们各种手段?但事实是他做到了,数次晕过去,即使晕过去也紧咬着牙齿,就连灌水都灌的十分艰难。
萨尔科莫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静,平静到就像古老幽深一潭死水的水潭,哪怕是微风都无法撩起丝毫的涟漪。
图塔特此时有些衣衫不整,他答应过总长阁下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把事情“弄清楚”,然而到了今天为止他一个字都没有得到。总长不止一次的询问过他,就连陛下都通过总长打了招呼。
如果在这个月的月底依旧不能让萨尔科莫开口,那么他就要滚蛋,换一个有本事的人来。
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内心的狂躁,图塔特随手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他大步走到束缚椅前,双手按在束缚椅的扶手上,弯下腰,几乎脸贴着脸凝视着萨尔科莫,“我已经和总长阁下以及陛下有过沟通,只要你说出关于雷恩的一些事情,我们会放过你。你可以改名换姓离开帝都继续做你的商人,我们会给你足够多的优惠政策,就算是税收都可以在你有生之年不向你征收。”
“想想看吧,自由、财富、地位,什么都不会少,你还会得到我以及总长阁下的友情,就连陛下都会关注你,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他猛的直起身,伸出手将萨尔科莫的领子捋整齐,系上扣子,擦了擦他下巴边上早已干枯的血迹,“不过是说几句话,何必呢?”
萨尔科莫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波动,他抬起头看着图塔特,尽管他浑身上下都在剧烈的疼痛,可他却没有丝毫的在意。他就像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观察这个世界,来自于身体上最原始的反应都无法作用在他的灵魂上。他腮帮一阵蠕动,呸的吐了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吐在了图塔特的脸上。
“雷恩侯爵告诉过我,当一个人开始疯狂的时候,就意味着他离死亡已经不远了。”,萨尔科莫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图塔特心弦都开始震动,“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完全可以杀了我。”,他脸上突然有了一丝笑容,高傲、轻蔑、怜悯……,“可是,你敢吗?”
图塔特肺都要气炸了,他刚要反驳萨尔科莫,萨尔科莫却用话堵住了他的语言,“你想说你敢是吗?来……”,他勉强的抬起手,小臂已经扭曲骨折,手掌也几乎失去了直觉,他将手压在了自己的领子上,指尖正好对准了他的喉咙,“来,这里割一刀,你敢吗?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