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参与其中 (第1/2页)
第一百七十二章
“二嫂,你早知道?”
蒯三媳妇吃了一惊,有些不敢置信。
得知庄四娘子与人私通的时候,其实整个蒯良村的人最初都不信。
蒯怀德此人无赖,像癞蛤蟆恶心人,村里虽说传他们风言风语,坏了庄四娘子名声,大家背地里说闲话,其实这种恶意并非针对庄四娘子,而是对蒯五不满。
他这个人好吃懒做,醉酒闹事,在村中人人厌弃。
蒯良村是宗族制,族中资源一切由蒯六叔分配,每年官府的田地税收,蒯五从来不交,都由蒯六叔作主,让全村人各凑一些,替他挡了过去。
开始还好,大家看在已故蒯举民的份上,对此不声不响,可架不住年年如此。
凭什么众人辛苦劳作,蒯五四处喝酒闹事,要全村人替他分担税赋?
时间一久,众人对蒯五怨言极深,对蒯六叔也逐渐心生不满。
在蒯良村平静、团结一致的表象下,暗流渐生。
而蒯怀德与庄四娘子之间的事情就像是一个发泄口,使得许多对蒯五早有不满的人,借嘲笑蒯五而发泄心中积怨的不喜。
“但凭心而论,没有人认为四娘子真会与人私通,她品性温顺,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丑事。”
蒯大媳妇叹息道:
“所有后来与外乡人的事情被捅出来后,村里人开始都觉得是怀德乱说的。”
蒯六叔也不信,他想起过往的闹剧,先让人将蒯怀德绑了,狠狠打了一顿——哪知最后这件事情是真的。
可是这件事到底是真的吗?
赵福生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庄四娘子就算是真的与人私通,也非怪事。
她生来命苦,自小没得到过爱与呵护,嫁人不淑,中间经历无赖蒯怀德纠缠,使她名声扫地,处境更加艰难。
这个时候外乡人的出现是她生命中少有的温暖,她会动摇也非难以想像的事。
赵福生看着蒯二媳妇的脸,总觉得这个沉默寡言的二嫂知道不少内情。
“她真的与人私通了吗?”
她明知故问,看向蒯二媳妇,蒯二媳妇就默默点头:
“真的与那外乡人好了。开始没这心思,那外乡人早年有个妻子,但妻子却不幸早死,后来独自拉拨了两儿一女成人,如今靠走山卖货攒钱,想为儿子娶妻,过得很节约。”
“四娘见他衣裳有时破了,便为他缝补,见他大男人不好洗衣服,便为他顺手清洗,那外乡人对外说是给了她钱,雇佣她的。”
如此一来,村里人说不着闲话。
外乡人年纪虽大,但想得周到,与蒯怀德莽撞冲动比较,更赢得庄四娘子的心。
一面是冷漠且酗酒打人的邋遢丈夫,一面是在关键时刻帮助她的外乡人,她经受不住诱惑,最终行差踏错,引来了杀身之祸。
“二嫂——”
蒯三媳妇仍一脸震惊,不相信这个老实人的二嫂竟然知道这样一桩隐秘:
“你、你早知道吗?”
事到如今,隐瞒也没什么用,蒯二媳妇索性点头:
“两人在山中幽会,我撞到过一回。”
这个蒯二媳妇语不惊人死不休。
她话音一落,不止是赵福生静默了片刻,就连蒯家其他三个媳妇一下目瞪口呆,痴痴盯着这个二嫂,话都说不出。
“他俩一起在采白苏,四娘干活时,那外乡人就在旁边帮她拾弄。”
蒯二媳妇平静的道。
赵福生对她突然有些另眼相看了。
开始她以为这个蒯二媳妇人很谨慎,老实内向,且话不太多,信奉祸从口出。
却没料到自己看走眼了,这蒯二媳妇虽说内向,但许多事情被她看在眼里头,且还是能藏秘的。
“你——”蒯大媳妇怔怔盯着这个弟妹看。
她笑了笑,“两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偶尔对笑,一看情况就不对头。”
“二嫂你没有喝斥他们吗?”蒯四媳妇也有些不敢置信,低声的问道。
“斥什么?”蒯二媳妇突然大着胆子反问她:
“老五是啥样的人,你不清楚?四娘子就是欠他再多,这几年早还清了。更何况四娘欠他吗?”她的反问无人回答。
老二媳妇扯了扯嘴角,叹息道:
“四娘过的什么日子啊,从早到晚,一年到头,只要睁着眼睛,一刻都没有闲过。”
“她受的苦够多了,我们女人这一生,总得有个盼头。”
她低垂下头,阴影迅速将她眉眼以下挡住,使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只能看到她满头花白的头发,苍老的、布满了皱纹且肤色不均,有些地方略微有些泛黑的额头。
“她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跟着外乡人走,至少有口吃的,能活得下去。”说完,自嘲似的笑一声:
“再不济,也比跟着老五强吧?”
“……”
蒯二媳妇的话太出乎人意料了。
赵福生也不由自主露出吃惊之色,更别提蒯大媳妇几人了。
“你、你不怕二哥打死你吗……”
蒯三媳妇结结巴巴的道,看着二嫂的目光像是她发疯了。
“老三,你不也一样早知道吗?”蒯二媳妇抬起头来,笑眯眯的盯着蒯三媳妇看。
“什么?!”
这下蒯大媳妇与蒯四媳妇都惊了,屁股底下似是坐了块硌铁,弹跳着站起身,盯着老三媳妇看:
“老三,你——”
“我、我没有啊——”
快人快语的老三媳妇肉眼可见的慌了。
她嘴唇瞬间失去了血色,脸变得惨白,整个人都不停的发抖:
“没、没有这回事——”
“我都看到了。”蒯二媳妇原本看起来胆小懦弱,此时变成四妯娌中最镇定的人了: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鬼,他俩这样碰头,迟早会东窗事发的。怀德盯四娘紧,那外乡人与他又同住一个屋檐下,两人的往来虽隐秘,但引起他怀疑了。”
“……”
蒯三媳妇听到这里,手不停的开始颤抖。
她害怕极了。
“出事前的一天夜里,这两人在圈后的屋檐下碰头,小声的说话。”蒯怀德早就盯上了他们,听到隔壁屋外乡人起身的动静,跟在了他后头。
一个虽说小心谨慎,但没料到隔墙有耳;一个心中怨恨,有意要捉奸的,收敛了脚步。
有心算无心,外乡人压根儿不知道自己被蒯怀德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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