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身缠厉鬼 (第1/2页)
第九章
“那就再好不过。”赵福生强作镇定,笑了一声,接着将那玉书摊在掌心里翻来翻去看了好几眼,她眼角余光感应到范氏兄弟面色的变化过程,抿了抿唇,又道:
“我死而复生,对于这些事情心中很是惶恐,不问清楚实难安心,也请范家两位哥哥多包容我。”
两兄弟听她这样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想到她在此之前只是无知农女,想必如今态度咄咄逼人可能只是险遇大难的原因。
这样一想,两人难看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她如今极有可能驭鬼在身,若不是走投无路,范必死也不想与她撕破脸,因此故作大度:
“你说得对。虽说我们兄弟二人也是身不由己,但确实也是我们让你趟了这淌浑水,你尽管问就是了。”
赵福生心中冷笑,表面却笑意吟吟:
“我的魂命册是点亮了吧?”
她手拿这翡翠玉书之后,隐约感觉得到自己与这玉册之中的牵扯,仿佛隐隐受它限制,那上面的符咒克制了她,令她感到不安。
“不错。”
事已至此,没有隐瞒的必要,范必死点头:
“你入镇魔司时,就已经点亮了魂命册,一入魂命册后,生死就由朝廷掌控。”
他担忧赵福生听了这话心中不舒服,又补充了一句:
“但万安县的情况你也清楚,朝廷已经放弃了这里,所以正常情况来说,只要你不离开万安县,你就不受这魂命册约束。”
而鬼雾一起,一个普通人要想四处乱蹿,可不是容易的事。
赵福生虽说疑似暂时的收服了厉鬼,可厉鬼的力量可不是那么好用的,稍有不慎便一命呜呼。
范必死好心建议:
“不如找个地方呆着,好好享受一番算了。”
他的这个建议根本不在赵福生考虑范围之内,她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可不是为了又来这个地方等死的。
范必死精明异常,见她不以为然,也不多说。
反正照眼下这架势,万安县之中鬼雾覆盖的范围在增加,照许驭所写的‘乾坤书’所示,鬼雾一增加,遇鬼的机率就会加大。
到时赵福生迟早会与鬼再打交道,打过交道后她就知道鬼有多可怕,到时她自然便明白自己的建议是最有用的。
“这魂命册的来由你跟我说说。”赵福生再问。
她这个问题也在范必死的预计之中。
事实上这两兄弟在受了魂命册制约后,他也曾想办法查清楚这魂命的来龙去脉,试图找出解脱之法。
可这事儿在镇魔司甚至根本算不上什么秘密,朝廷压根儿没想隐瞒此事,他当时一查便查到了。
“我刚刚说过,这魂命册实际上就是直接揖拿你一魂,将你命魂种下鬼语,受鬼语掌控。”
赵福生想到先前那鬼语的怪异处,点了点头:
“你说了,鬼语是贾宜所绘的……”
“不错。”范必死一心想脱离万安县镇魔司,因此也不绕弯子,直接道:
“这贾宜所拥有的鬼十分特殊,贾宜事实上并不是它的第一任驭使者。”
范必死说的情况让赵福生想到了万安县里闹的鬼,她没有出声,范必死却极能察言观色,从她神情,便猜出她心中所想,道:
“你是不是认为这种厉鬼继承的情况与我们万安县赵启明失控的厉鬼有些相似?”
“是。”赵福生见被他看透,也就点了点头。
“情况确实是一样的。若实力强大了,什么都可以作为资源,鬼也不例外。”范必死道:
“从这一点,你就可以知道朝廷的底蕴有多可怖。”朝廷拥有的厉鬼数量不少,且种类丰富。
“长话短说吧。这个鬼擅长以鬼语杀人,类似于瘟疫诅咒,一旦沾染它的鬼语之物,则必死无疑。”
这个厉鬼的手段自然不仅止是范必死所说的这样,因为赵福生捕捉到了一个关键处,范必死提起这个鬼时,曾用了一个词:煞级。
所谓的‘煞级’是什么她完全不知道,可听起来就给她一种不详的感觉。
“朝廷掌控了这个鬼后,经过数代提升……”范必死说到这里,顿了顿:
“所谓的提升你也清楚,人类在驭使鬼的同时,其实鬼也是在吸食人的精魂为它所用,厉鬼也能提升等级。”
“……”赵福生心中更加不安了。
“在养鬼的过程中,这鬼怪的等级至少提升到煞级,出现了以鬼驭伥之术。”
范必死问:
“鬼伥什么意思,你知道吧?”
“听说过。”赵福生的脸色微白,道:
“传闻虎吃人后,便将人的鬼魂养作伥鬼。”
“差不多是这样吧。”范必死见她拿传说来比喻,皱了皱眉头,却并没有反驳,又接着往下说:
“朝廷制作玉书,鬼物在上面书写鬼语,书成之后,每次契约神魂,便相当于向这鬼‘上贡’。”
也就是说,朝廷变相的以众多驭鬼的镇魔司人的神魂养这个鬼,而这个鬼受朝廷制约。
“从某一方面来说,我们的存在便如这个鬼的伥鬼,受它所控,一旦有人反叛朝廷,立即会被这鬼的法则力量杀死。”
“……”他说得很清楚了,赵福生一瞬间从头凉到脚,脸色难看万分。
范必死见她脸色,也知道她心中不快,便留了时间让她自己消化这些消息,原本以为她可能要许久才能接受这一切,哪知片刻之后,她又问:
“你说鬼怪容易失控,朝廷控制这只鬼怪,难道不怕这鬼失控乱杀人,会使天下镇魔司大乱吗?”
范必死见她如此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几乎对她另眼相看了。
“那又如何?这样的世道,目前的情况都算是十分太平,可谁能保证这种太平能持续多久?”他平静的道:
“我们此时与你说话,说不定哪天我兄弟二人就遇鬼而死了呢?”
说到生死,三人都各自沉默了片刻。
半晌后,范必死又有些沉不住气,再催促:
“福生——”
“急什么。”赵福生摇了摇头,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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