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后门归去蕙兰丛 (第2/2页)
刘晗卿气虚体弱,看着眼前仲画辞道:“敢问仲姑娘,昼澜如今可还安好?”
仲画辞香肩微微一震,目注刘晗卿道:“你,那般在意昼澜?”
刘晗卿平日里与昼澜吵吵闹闹之时,提及仲四小姐,并无好感,今日见她挺身而出,在兰园与陆思弦周旋,与平时听说的养尊处优刁蛮千金不可同日而语,心中印象早已改观,如今自己为她所救,实委感激,见她问起,也不遮掩道:“她有伤在身,虽是好得差不多了,但不可妄动,这番折腾,只怕......”
仲画辞蹙眉道:“你自己伤成这样,却去问她的伤势?”见刘晗卿神色忧虑,目注自己,一脸期待,心中一软,想说的话早忘了干净,叹道:“她适才回来报信,旧伤复发,有些重了,府中已请了大夫替她疗伤调养,只是,可能时间要长一些,只怕月余时间难以出门。”
刘晗卿神色一呆,俄而如释重负,自言自语道:“那便好!”
一时车中静若空谷,只闻车外车辙声响。刘晗卿几次想开口询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如此几番,终究忍不住发声。便在此时,仲画辞同时开口,二人突生默契,皆觉尴尬,如此反复两三次,只羞得仲四小姐低头凝眉,正眼也不敢看刘晗卿。
刘晗卿权衡二三,正要开口,忽见仲画辞镇定神色道:“昼澜有话,托我转述与你。”刘晗卿怔怔看着仲画辞,仲画辞沉思良久,方道:“昼澜说,金陵之行,幸得有君相伴,如今诸事已毕,就此别过,愿君......平安。”
刘晗卿听她转述,痴痴愣神。仲画辞见他面容平静,神色却黯然,仿佛一瞬间眼眸失了光泽,心中不忍,低头道:“萍水相逢,昼澜心中,自然也记着刘公子的好,只是诸事已毕,又让刘公子为此负伤,表妹心中愧疚,不愿再见刘公子,也在情理之中。”
她一语圆完,见刘晗卿只是痴痴不语,忙又道:“刘公子为仲家出谋划策,此事仲家铭记于心,他日公子但有所求,仲家毕竭诚......”话音未落,忽听刘晗卿道:“昼澜此语,可是真心话?”仲画辞听得恍惚,问道:“公子说什么?”
刘晗卿惨然一笑,道:“萍水相逢,甚好,甚好!”说罢,强忍痛楚,缓缓起身。仲画辞急忙叫停马车,问道:“公子要去哪里?”刘晗卿只是不语,苦撑着下了马车,举目望去,只见四野辽阔,眼前一湾吴江寒水悄无声息,缓缓东流。
他衣衫尽破,此时身上血痕犹在,仲画辞给他裹了件厚氅斗篷,刘晗卿看了一眼,干脆伸手取下,丢在车架上,迈步往前。仲画辞上前一步,挡在他前面,道:“公子有伤在身,还请到府上,让人瞧瞧伤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