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朕此生便从不说不行二字! (第2/2页)
他的那番辩驳说的刚刚好,将这逆子的仇恨拉向了大司农和盐铁衙门。
以退为进是这么用的?
你退了一步就必须拉上我们所有人都去死不成?
“陛下恕罪,微臣绝无此意!”
出身洛阳的他自幼受“苏秦刺股、佩六国相印”的事迹影响,虽出身商贾之家,但也胸怀出将入相、封土拜爵的远大志向。
不过好在除了最开始那两句之后,刘据并未继续蹬鼻子上脸。
虽然刘彻驾崩时将他封作了御史大夫,让他做了顾命大臣,但直到他死于政治斗争中时都没能封侯拜相,甚至未能在史书中的单独立传,相反死后还背负了很长时间的骂名。
也只能被迫接受太皇太后和太后的掌控,沉湎于微行和狩猎,韬光养晦……
而是很快便调转了枪口,开始大举针对大司农和盐商铁商,也并未否定盐铁官营之策,这倒是给了他一些喘息的余地,如今非但气消了不少,心中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幸灾乐祸与庆幸。
最重要的是,刘据他有这个能力么?
财政大事不比其他,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盐铁官营之事亦是如此。
可你怎么还开始乱扣帽子了呢?
还说什么“不点名了”,不点名你下句就直接将那些盐商铁商直白的说了出来,这叫不点名?
非但点了他们的名,还直接扣了一顶堪比“谋逆”的大帽子,你和他们三族都有仇?
还有我们大司农怎么你了?
可就算如此,你如今也只是太子,你需要各方势力的支持,以此来确保这些势力不会投向其他的皇子,动摇你的太子之位。
“这个逆子果然有自己的想法,既然如此,朕只需顺势而为,或许便可以利用他解决盐铁官营的问题……”
那情况必将立刻发生改变,甚至诏书能否传出长安都是个问题。
想起刘据刚才说的那些话,刘彻就气不打一处来。
给人一种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感觉,仿佛嘴巴和脑子各自都有不同的想法,而且想法还能随时转换。
“父皇,儿臣对国家财政实在一窍不通,恐怕误了大事,恳请父皇收回成命。”
两句话的功夫就又回到了“考教”的问题上,还以“年幼”为借口为自己的忤逆之言开脱,真是打得一手好避重就轻,比上面那位天子还收放自如?
“……”
“父皇,儿臣虽不知父皇什么脾性。”
不过现在的他肯定不会知道。
“不过朕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知道自己的缺点便该多加历练。”
听了这话,卫青与一众官员又是一愣。
孔仅、东郭咸阳和桑弘羊三人闻言更是欲哭无泪。
结果就在他们还来不及拒绝,当然也不敢拒绝的时候。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桑弘羊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刘据这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
“儿臣尚且年幼,对政务了解尚少,说话也难免有失分寸,不过既是父皇亲自考教,儿臣怎敢有丝毫隐瞒,只得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当然,这个时代也还没有“双簧”这种表演形式。
所以你如此四处树敌,真的没有问题么?
不只是他,殿内的文武百官亦是满头雾水,他们甚至怀疑刘据本来就没什么想法,因此说起话来才会如此立场飘忽。
他们真的很想拒绝此事,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子他们真心不知该如何伺候,到时候大司农不得反了天才怪。
“但若是换了儿臣,面对如此严重的问题,儿臣绝不会给大司农自察的机会,免得他们互相包庇护短,此时廷尉便该发挥应有的作用了。”
丞相赵周、大农令孔仅、东郭咸阳和桑弘羊更是胸口一闷。
“朕不知你什么脾性,朕此生便从不说不行二字。”
众人正如此想着的时候。
此刻他们还并不知道那被他们称作国之利器的“天禄箱”其实是出自刘据之手……
你的脾性遗传自朕,你会不知道?!
不论旁人如何评价他,刘据都认为桑弘羊是一个天才,他为刘彻做出的功绩,不在卫青和霍去病之下,只能用台前和幕后来区分。
毕竟满级人类已经不用想了,只能勉为其难的继承皇位。
拜托了陛下,你就行行好吧,快别让他辅政了,更别再考教他了,这么考教下去我们迟早都玩完……
刘彻能酎金夺爵,能推行榷酒酤,能举全国之力攻打大宛,能扫清关东群盗,能在后来与匈奴的屡次大败中依旧牢牢掌控朝局……
他还打算利用刘彻将这些老大难问题都解决掉,让刘彻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继承一个盛世空前、没有内忧外患的大汉江山。
刘据话中所指的“盐商铁商”极有可能让刘彻将他们二人也包含其中,这样的罪名他们万万承担不起。
所以。
刘彻得到了台阶的同时,注意力却依旧停留在那句“儿臣虽不知父皇什么脾性”上。
“正所谓改革不彻底,便是彻底不改革。”
“呵呵呵,大错特错,是朕始终拿捏着你!”
可能以他现在的能力,恐怕还不足以接住当前的这个烂摊子,甚至有些问题也根本就没有办法解决。
“不准!”
“你若不去,朕便命人每日押送你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