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家的感觉 (第1/2页)
江东市看守所内,虽然春节还有几个月,但号房里的所有人都像过节一样,开心不已。()
陈光宗在这里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原本他只不过是道上一个初來乍混的新人菜鸟,但自从在痛打过东洋鬼子后,却变成了像霍元甲、大刀王五、陈真一样的民族英雄。
三棒子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二话不说就和陈光宗拜了把子,将他照顾得舒舒服服的。
每天吃喝任选,睡得是远离厕所的上铺,盖着厚厚温暖的蚕丝被,抽得是弟兄们孝敬來的中华烟,定时有人推拿敲背,还能在窗口处晒晒太阳。
甚至还有人拿着报纸给他读每日新闻,但读了一遍又一遍,都沒听到关于自己的一点消息。
陈光宗不免担忧了起來,进号子已经几天了,到现在不但沒人來提审,就连家属都沒一个过來看看,莫非这次的情况不妙?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看守警打开了门,将他带了出去。
随便签了一堆手续后,他就被推出了看守所的大门。
外面的阳光很昏暗,空中飘飘洒洒地下着小雪,陈光宗在冷风中发了个抖,四处张望了起來。
看守所的外面空荡荡的,有些冷清,陈光宗哈出口白气,心里一片寂寥。
忽然间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几十辆汽车同时开來,滴滴叭叭的喇叭声响了一片。
岗楼上背着枪的武警伸长了脖子,看着眼前这一幕壮观的场景。
这些车整齐地停到路边,车门打开,上百人举着伞跑了过來,一阵整齐的“陈哥”声轰然响起。
最前面的王一凡嘴里叼着烟,穿着一身黑色修身长风衣,面容温和地望着陈光宗,毫不客气就给他來了一个深深的熊抱。
陈光宗的眼眶里一片晶莹,这个大哥沒白认!他情不自禁地哽咽了起來。
王一凡察觉到胸口处热热湿湿的,他故作恼火地骂道:“哭哭哭,像个娘们似的!这不是出來了么?”
话虽这么说,他自己的眼睛却也有点红了。
周围的人默默看着这一对喜极而泣的好兄弟,齐声鼓起掌來。
王一凡放开陈光宗,拉着他的手上了昂克雷,对着驾驶位上的李孝一喊道:“老李,开车!去火车站!”
李孝一点了点头,发动了汽车。后面的几十辆车也跟在了一起,长长的车队足足拉了有一百多米长,路上的交警顿时惊呆了。
小交警抓了抓头,好像沒听说过今天有什么领导接待任务和名流富豪结婚的,这到底整得是哪一出啊?
这一长溜汽车整齐地停在出站口外,一个穿着黑色警服的警官就走了上來,他大叫大嚷:“你们是干什么的?这里不让停车!”
王一凡从昂克雷上大步走了下來,伸手掏出跟软中华递了过去:“老周,好久不见?混得不错嘛?”
那周警官看了看王一凡,眼睛立刻就亮了:“原來是领导您啊!我还以为是谁这么大排场,搞得和拍电影一样。怎么?专程过來视察工作?”
王一凡看了看他这身新换的警服,心下已经了然:“老周啊,看起來你现在也在体制内了。不瞒你说,我这里有个兄弟的家属要來……”
周警官用力怕了拍自己的胸口,豪气干云地回答:“小事一桩!领导的事就是我的事,这样吧,你们随便停,我带你们从贵宾通道进去……”
王一凡摇了摇头,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这可不行啊,老周啊……我们可不能搞特殊化啊。这样吧,我就和这个小兄弟进去,其他的人在这里等就行了!”
他回头对着后面的百十个兄弟喊道:“都愣着干什么?叫警官好!”
一片响亮的“警官好”响彻了整个火车站,周警官颇为受用地连连点头摆手致意,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他悄悄将王一凡拉到一边:“上次的事情多亏你了,这个,听说我们所的老所长要退了,你看是不是能帮着……”
王一凡暗自一笑,上一回自己根本就沒帮什么忙,这个周警官纯粹是走了狗屎运了。
不过他还是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回答:“这个嘛,现在还不好说。这样吧,我回去尽量帮你想办法!”
身后的陈光宗早就看呆了,沒想到这个王一凡简直是神了,就连铁路上都这么吃得开。
王一凡轻轻地将他的下巴合上,一脸愉快地领着他走进火车站的出口处。
朱昭颖早就等在那里,她很少见地穿上了一套鲜艳的小风衣,脖子上绕着条红色的小围巾,脚上蹬着双棕色长筒靴,头发烫成了个大波浪,高挑苗条的身材在等候的人群中如鹤立鸡群一般,引來无数艳羡的目光。
看到陈光宗和王一凡走了过來,她的眼眶顿时红了,整个人不顾一切地扑到了陈光宗的怀里,轻轻抽泣了起來。
陈光宗紧紧地抱着她,轻轻地用掌心按着她的后背,嘴里安慰道:“沒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王一凡看着他们这一对痴男怨女的样子,心里忽然一阵隐隐作疼,他无声无息地悄然走出了出口。
伸手点燃一根香烟,望着人來人往的站前广场,他不禁想起那次和慕容婉儿私奔后的种种经历來,心里忽地伤感万分。
当时若是不回江东,两个人直接远走高飞的话,也许以后的一切,都会不同了。
雪下得越來越大,他独自一人站在雪中,头顶上、眉毛上和风衣上都落满了雪。
一把小白伞轻轻地打到了他的头上,转头一看,却是那个含情脉脉的秦澜。
她就这么优雅地站着,脸上带着笑容,一身白衣站在如鹅毛般漫天落下的雪花中,一动也不动,仿佛是一座完美无瑕的雕像一样,圣洁而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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