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星光流年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兄弟(下) (第2/2页)
“每个人就是自己的世界,我如果死了,这个世界也就没有了,我的生命自然比十万人,不,比十亿人都更重要。”阴暗角落里,封余啜吸着粗粗的烟草,为殃京箔!“系干战友关系,联邦军神杀了最疼我的老师,喉堞哪认轰平了我心爱女人的住房,你认为我还能把自己当成一名联邦军人?”
“何必解释,你就是需要自己活下去。”李匹夫嘲弄说道。
封余沉默片刻后说道:“当时如果我死了,网出生的木子怎么办?”
李匹夫的眼睛眯了起来,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后,枯干的双唇间挤出一丝隐约不可闻的叹息声,沙哑低沉说道:“是啊,这该怎么办呢?不过我依旧认为你这件事情是错误,是犯罪,不可原谅。”
“我将来的墓志铭会写:一个都不原谅,所以你们也不用原谅我。”隐约能见阴暗中的封余缓缓站了起来,“而且在自己刚刚出生的女儿面临死亡的瞬间,我只会按照本能去做,而不会像你这样沉痛地思考怎么办。”
“老头子,我说过,这就是为什么你老的快。”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有一个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想要问你。”
封余缓缓自阴暗中走了出来,然后在距离大床约五米的地方站稳脚步。那满头蓬勃的乱发在夜色里形成鲜明的剪影,他微微前倾,沉声问道:“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哪个夜晚会想起老师?当你想起死在机甲脚下的老师时,你有没有感觉过愧疚或者后悔?如果重新再来一次,你会不会放弃最后那个机控动作?”
李匹夫面无表情,花白的眉毛像青年时的他后背一般笔直,没有思索太长的时间,沉声回答道:“不会,而且这些年来我也没有后悔过。”
“你我都很清楚,他是帝国大师范,那个恶毒的种子计划便出自他的天才大脑,早在开战之初,他便能悄无声息横渡星河来到联邦,悄悄地布下那么多后手,面对着这样深谋远虑的帝国强者,如果让他活下来。我不知道联邦会面临怎样可怕的局面。”
“噢噢噢!”封余夸张的嘲笑道:“你还是坚持他来到费城教我们是阴谋,老头子,我真的很想劝你。如果你还能活下来,最好多去旅旅游。感受一下施行者的心意,当然很可惜,你好像活不下来了。”
李匹夫平静望着他:“和几十年前那场争吵一样,到最后你还是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老师他会搞出一个种子计划,如果他真如你所说只是一个爱好和平的旅行者。”
“几十年之后,我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相信。”
封余缓缓向床边走了几步,平静说道:“在我看来,老师的种子计戈在最开始的时候,是试图让帝国和联邦逐渐融合而做的努力。”
李再夫的眉头皱了起来。
“一个。被联邦人抚养长大,什么东西都从小耳濡目染的帝国皇族,又怎么会愿意对联邦发动战争?有什么比这样的人,更适合推动宇宙两头之间的和平相处,甚至是慢慢的靠近学习,直至无数年后的融合?”
“麦德林。
“那是战争已经开始,而老师推动种子计划的时候,战争还没有开始。”
长时间的安静,李匹夫疲惫地说道:“这只是你的到推,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席勒的八部曲里曾经说过一句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当年的联邦民众并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直到帝国人出现在晚蝎星云的那边,老师,他终究是异族人。没有道理对联邦投注这么长远的爱。至少不应该比,帝国更多。”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你也坐过那艘飞船,你为什么还是要死硬地相信”老师和他的花氏家族,就真的是帝国人呢?”
封余静静望着床头的兄长,略有风霜之色的脸上没有嘲弄没有不屑。平静异常,说道:“你这一生,总是想的太多,所以你老的太快。”
“你重复了很多次。”李匹夫剧烈地咳嗽起来,然后望着近在咫尺的弟弟,面无表情说道:“我确实老的快,所以也死的快,这下你满足了吧?”
封余沉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说道:“谢谢你照顾我女儿。”
“我认为那是我女儿。”
封余有些生硬或者说极不适应的伸出右手,拍了拍老人的肩头,说道:“好,我不和要死的人争。”“不谢。”
李匹夫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走好。”
封余停顿片玄后说道,然后向门外走去。
“不送。”
老人有些厌帐地挥了挥手,像在赶苍蝇。然后他听到了金属叮当金属叮当金属叮当响,像风铃一样在安静的费城夜里响起。
艰难地睁开双眼,望着空空荡荡的真正阴暗,李匹夫扯动松驰的唇角。很简单地笑了笑,心想这小子屁股上还是习惯挂一大串金属工具,原来撞着还是这么清脆的响,真***像是催命的丧钟。
当联邦最尖端的那个。医疗小组,发现所有监控设备失效,慌乱地赶到病房,打开照明,试图寻找真实原因时,天已经快要亮了。
没有人知道这一对传奇的兄弟。已经在深夜里见过面,自然也就没有人能够想到,以封余的能力,在军神李匹夫的刻意配合下,要暂时阻止外界的窥视,是何等样轻松的事情。
但看着床头下颌处渐渐腊黄,眼眶深陷的军神,看着医学数据捕捉仪上令人心恸的曲线变化,所有人都知道,老爷子快要不行了。
李在道将军这几个月一直留在费城,没有就任联邦参谋联席会议主席,甚至没有走出这片庄园一步。在第一时间内。他来到了父亲的床边,紧紧地握住了父亲苍老的手。
李匹夫艰难睁开双眼,看着表情依然平静的儿子,放心地释放出最后的笑容,同时用力握住了儿子的手。
老爷子越握越紧,呼吸越来越急促。
然后松开,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