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韦蕤 (第2/2页)
许瑜闻言,不再与柳呈章交谈,起身施礼,“柳侧妃的母亲丢了首饰,儿臣想定是不慎滑落,欲遣人寻找。”
“找便找,若是找不到,趁着年节再制一套就罢,如此琐事也值得你几人交头接耳半晌?”皇帝捧起琉璃杯,不以为意道,“难不成柳少监苛待夫人,连件首饰也舍不得买?”
殿内暖意熏蒸,酒气酣然,柳呈章额上渗出一层薄汗,跪礼道:“陛下有所不知,此乃夫人爱物。”
话音刚落,余氏旋即添上一句:“禀陛下,妾身的步摇并非不慎滑落,而是为人所盗!”
她语气郑重,霎时引来周遭目光,就连许瑜和柳呈章也当场错愕。
皇帝听罢不由得直起身子,将酒杯推至一旁,“内宫守岁宴,你倒说说何来盗贼?”
余氏提气,再次垂头叩拜,“此刻步摇正在酒泉王妃手中,陛下若不信,请立即着人搜身。”
纾雅心头一凛,她本想主动呈上这支步摇,单独揭露柳呈章夫妇的丑恶嘴脸,谁知余夫人如此按捺不住,硬要加一道前菜。
魏垣倒也听说过有关纾雅母亲的旧事,可今夜之况他始料未及,怔然对视下,他才从对方眼中读出“安心”之意。
余氏砸出这话,瞬间在柳呈章头顶炸出一朵烟花,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捂其口,并拽回自己身边。余氏惊诧,眼瞪得圆溜,嘴里还呜咽着说些什么。
他能跻身四品官位,自然不是头脑空空之人。他很清楚,事情闹大再扯出往事便难以收场。而纾雅要的就是烈火烹油,余氏闹得越凶,柳家摔得越疼。
“柳爱卿这是何意?”皇帝蹙了蹙眉,示意乐师停奏,正色道:“你好歹是晋王的岳丈,朕的亲家,还怕得罪区区郡王么?今夜朕便替你做主了......”
说罢,皇帝当即遣了身旁的内侍张蟠前去查看。
纾雅神色镇定,张公公带人来时,她自觉摊开手掌,那支步摇便安然躺在其中。
张公公躬身致礼,仔细将其拈起,放入身旁宫娥的托盘当中。是时,席间一片哗然,众人纷纷开始议论王妃为何偷盗。
“妾身的步摇上有两朵金叶退红海棠花,流苏以和田玉珠攒成,但请陛下一观。”木盘还未送至皇帝眼前,余氏便义愤填膺解释道。
柳呈章阖眸长叹,悬着的心好似死了过去,思绪回笼后急切向许瑜求救。
余氏口中之言仿佛触动了皇帝某根心弦,“赃物”呈上时,他的酒意登时消退几分。自己定是在何处见过此物,却实在回忆不出。
端详再三,皇帝只觉头脑泛疼,见其与余夫人说的一般无二,遂看向纾雅,“你为何偷盗他人之物......”
众人目光汇聚,给足压力,纾雅深吐一口气,离席来到大殿正中,行完大礼后提声说道:“回陛下,这步摇原就是妾身母亲的,被夺十余年,怎就成了他人之物?”
“胡说八道!”余氏气焰尚未消歇。
“余夫人只知它是金叶退红海棠花,那你可知内层某片金叶子上刻了一个‘葳蕤自生光’的‘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