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心伤 (第2/2页)
伍必心弦外之音明显,他留在宫中并非禁足也并非圈禁,反而身当要职,确为好事一桩,魏垣实在不必思虑过多。
“陛下当场处置了皇后娘娘?”纾雅停了动作,询问后才知皇后禁足太子换母之事。
眼下皇后与陈贵妃皆戴罪,四妃中以琼华宫吴淑妃为尊,可淑妃出身将门,家族镇守东北,膝下又有一儿一女,皇帝定不会将太子白送与她。
如此便只有金澜宫萧德妃最适合接下这锅,德妃虽育有三皇子歧王,但家族式微,母子俩脾性又温和,是为不二之选。
“陛下明白皇后逼宫多半为自己所迫,自是不会过于绝情,但陈贵妃母子确实出兵造反,处置时又该是另一番光景......”魏垣长舒一口气,神色变得凝重,“我只疑惑梁王调兵为何如此顺利,沿途州郡竟无一处拦截?”
若军队自梁州北上,势必路过河陇大将军统管地界,去岁梁王险些出手,许瑜未求助于近在京城的大将军长子祁昌华,而是拐弯告诉他,当时只道自己多疑,如今想来或许真有深意。
魏垣仍记得祁昌华那句“坏疽总得烂透了才好挖”,两事联立,心中忧虑油然而生。
“夫君是说有人故意放行?”纾雅会意,她也正纳闷此事,思来想去只有两种解释,一是早有准备,二是无人阻拦。
此刻议政殿也不太平,皇帝清静不到半个时辰,陈贵妃母子二人便已主动跪在殿中,贵妃脱簪素服泣泪不止,而梁王连连叩头喊冤。
“儿臣并未兴兵作乱啊!太子因巫蛊而禁足,皇后娘娘记恨父皇,逼宫之念心照不宣,儿臣想着当务之急是保父皇周全,一旦娘娘动了歪心思,必得有人镇压......”
皇帝听得头疼,抬手示意众大臣退出,连张公公和闵红荼也不得入内,唯有两名记事郎官留在殿中。
“并未兴兵作乱?”皇帝自案前起身,缓步走到梁王身前。
随着门扇合拢,孔武一脚不偏不倚踹上梁王胸口,他整个人向后仰去,若非双臂支撑,人早已掀翻在地。
“皇后才入兴安宫,你的军队就已经开始进攻明德开远二门,朕尚且不知皇后会逼宫,你母子二人倒思虑周全,陈兵城外啊?”
“都是臣妾一手策划,四郎不曾参与其中,陛下要责罚,便罚臣妾一人吧!”皇帝作势要打,陈贵妃挡在梁王身前,一巴掌下来,脸上指痕红肿。
“他不参与?你陈氏谋划太子之位不是给他谋的?你当然难逃罪责!”话音刚落,又是一记响亮耳光。
贵妃捂脸啜泣,麻木与冰冷渗入四肢百骸,身姿再难端正。
梁王赶紧搀扶母亲,以一贯亲近的语气向皇帝说道:“阿爷,您曾说过与璐儿只做父子不做君臣,儿深信不疑,儿只愿阿爷安泰无虞,即便偶尔急躁,也是一心为了您啊......”
他曾是皇帝最喜爱的儿子,若无造反之事,皇帝甘愿认下他的瑕疵,而此刻,皇帝只觉其虚伪不堪。
帮他隐瞒诸多丑事后,皇帝再无耐心面对梁王那些做作之语,稳定心神后唏嘘道:
“你还认朕这个阿爷?可朕平生最恨狡诈之徒,朕宁愿你从小就是个傻子,宁愿没你这个儿子......”